深入探索1983年农历九月初九出生的命运与故事以王启元的发现为线索
王启元最近的新发现，隐藏在上海图书馆保存的《唐绍仪中文档案》中。这份珍贵的档案不仅揭示了唐绍仪在教育界的重要地位，还引出了一段与复旦大学紧密相连的凄美爱情故事。而更令人瞩目的是，其中一封编于特定日期的来信，为我们揭示了一个关于命运与选择的深刻故事。
这封保存完好的信件，来自一位名叫李缄的人，他是私立复旦大学的校长，一位印尼华侨，原籍福建同安。信件收件人为唐绍仪，时间定格在充满历史沉淀的1930年。信件的内容直白而恳切，主要围绕李缄请求辞去复旦大学校长职务的决策。李缄在信中给出了三条理由，每一条都饱含深意。
李缄认为自己年岁增长，体力与精神力量日渐衰退，已无法支撑日益繁重的教育行政工作。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着清醒的认识，担心自己的不足会对学校的发展产生负面影响。李缄觉得自己在教育制度革新的浪潮中，学识与能力已不足以应对新的挑战。家庭因素也成为他请辞的重要动因，他的妻子病重，他需要承担起照顾的责任，无法兼顾学校与家庭。
这封信不仅是一份辞职申请，更是一份充满人生智慧与责任担当的宣言。李缄的决定背后，隐藏着对个人命运、家庭责任、学校发展的深思熟虑。而唐绍仪作为当时的重要人物，对复旦及校长位的影响力依然巨大。李缄的辞职决定无疑也受到了唐绍仪的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这封信的语言风格高古，句法气格非凡。尽管李缄生长在南洋、留学北美，但他的中文水平在寓沪二十五年的生活中已显著提高。从流传的文献来看，这封信的字迹应该是李缄的原笔。这封信的写作时间应该是在1930年农历九月初九前后，这是李缄为复旦服务二十五年的日子。他选择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提出辞职申请，也显示出他对个人命运的深刻思考和对学校的深厚感情。
岁月不饶人，时光荏苒，李校长已至暮年。身心疲惫之际，他提出了辞职。许多人认为，他的辞职理由无非是年岁已高，身心俱疲，或是教育行政工作日益繁重，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这些只是表面的借口，实际上，李校长真正的辞职原因深藏于他的个人生活中。
李校长的夫人汤佩琳，是一位与他携手共度风雨的伴侣。他们的爱情故事始于青年会的牵线，喜结连理于1907年。汤佩琳出生于牧师家庭，她的家庭背景与李校长相似，二人婚后相敬如宾，共同融入上海的生活。汤夫人不仅是李校长的生活伴侣，更是他工作上的得力助手，帮助他整理文稿、教导孩子、甚至参与复旦的行政工作。
幸福的生活总是短暂的。这对恩爱夫妻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痛苦。从婚后到复旦改私立大学的十年里，他们共育有四个孩子，但都不幸夭折。尤其是长子有仁的离世，给夫妇二人带来了沉重的打击。此后，李校长忙于建设江湾新校区，以工作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更大的灾难降临在这个家庭汤佩琳患上了消化道癌症。李校长放下繁忙的工作，全心投入到照顾病妻的漫长过程中。他从南洋接来幼侄，希望能缓解膝下空虚的痛苦。汤夫人的病情日益恶化，李校长几乎整年都在守护她。
在汤夫人病重期间，李校长曾亲自陪护她赴上海疗养院问诊。医生告诉他们手术的成功率很高，但汤夫人身体虚弱，需要休养。他们前往杭州继续休养，然而病情在1930年六月反复。李校长决定陪伴病妻入院接受手术。肿瘤已是晚期，手术效果不乐观。汤夫人在忍受了病痛后，最终离世。李校长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直到最后一刻。
这段深情的陪伴和照顾体现了李校长对夫人的深深爱意和责任心。正如他在给友人的信中所说，“看护亦丈夫之责任”，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这一理念。尽管他不能治愈夫人的疾病，但他始终在身边给予关爱和支持。这段经历也展现了护理学超越医学治疗的精神所在护理的旨归就是爱与救赎。
在平凡的日子里，他始终保持着一种特殊的仪式感，仿佛汤夫人仍在身边。比如吃饭时，碗筷刀叉总是摆放一对，仿佛在等待她的归来。这种等待一直持续了半年多，直到1931年10月，他才重新回归校长职位，开始管理校务。
在那年的6月，复旦校园内建成了一幢新的卫生院。全校师生为了纪念汤夫人，提议将此楼命名为“佩琳院”。令人瞩目的是，院内还悬挂了汤夫人的画像。李校长几乎每天都会来到这里，长时间地徜徉、沉思，这反映了李校长内心的坚定信念和对汤夫人的深深怀念。
时光流转，到了2022年秋，复旦大学燕园剧社的学生们自编自导了一部话剧《复旦爱情故事》，剧情主要取材于汤佩琳的凄美坎坷的经历。全剧的高潮部分，便是汤佩琳去世后的情景，李校长的独白令人动容。虽然这部学生话剧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人渐渐遗忘，但剧本被保留下来，以此纪念那段动人的缘分。
曾记得，夜色中我们的影子被街灯拉得很长，你小小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带走。你回头拉着我的手，轻声说有些累了。那些日子，你穿着淡蓝色的薄纱裙子，如同阳光下的精灵。你问我是否安好，却从不计较我是否有所准备。你喜欢阳光洒进窗台，喜欢一大家子人围坐一起的氛围。当所有人都离去，你在空荡的房间里，怀揣着怎样的期待？
我总想着，等这段忙碌过去，就陪你走遍你喜欢的风景，漫步你怀念的每一条小巷。但你总是假装生气地说饭不能一个人吃。当全校避难过重庆时，我留在了上海。你问我怕吗？你走后，我才明白独自用餐的孤独。那些日日夜夜，你是如何度过的？你在想什么？读什么书？这间房子如此寂静，在我忙碌的夜晚，你是否又失眠了？是咖啡还是茶陪伴你度过？
最近我总是按时回家，无论多忙都会期待推开门的瞬间看到你的身影。你会高兴过来拥抱我吗？如果我冲动地吻你，你会闪躲吗？还是会埋怨我只在你走后才想起你？此刻，你知道我在想你吗？你还在等待我对你说些什么吗？你说种的花都开了，却不能一起欣赏。
本文的写作得到了复旦大学校史研究室主任钱益民老师、独立学者王蔚及同窗英秀林兄的鼎力相助。感谢他们为文章提供的宝贵意见和建议。（王启元 复旦大学中华古籍保护研究院）
责任编辑：梁佳
校对：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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